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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肉桂年华

2024-12-15 来源:花图问答

我上高中的时候正赶上“疯狂英语”风靡全国,李阳和他诸多的笃定追随者们携着上世纪末西学渐进的社会形势,用其独树一帜的风格 – 确切的说就是传销般的狂热激动与励志口号,加红卫兵般的偶像崇拜与疯狂嘶喊,硬生生地在神州大地上掀起了一股全民学英语的风潮。

这场现在看起来颇为滑稽的群众式运动除了让李阳本人名声大震并赚的盆满钵溢之外,基本上没有实现“让十三亿人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这个口号 – 毕竟,就像历史上其他的那些善于煽动群众却不善于解决问题的“英雄”们那样,当李阳成功地说服数以亿计的中国人和他一起用弱智孩子学哑语的方式反复打着手势喊一个单词时,一个现代版土法炼钢的悲剧就已经铸成。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多少给李阳一些credits,至少,对于我来说,当初“疯狂英语”那句“I enjoy losing face!”(我热爱丢脸!)的口号,让我在操着奇怪的腔调说着不伦不类的英语被别人当做傻瓜一样奚落时,有了淡淡一笑自我解嘲的勇气。

其实多年之后回头想想时,才觉得年少时当个傻瓜未必是坏事,就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中柯景腾在雨中的那段独白告诉我们的一样,很多时候,正是因为傻和幼稚,才能对某个东西保持一种可贵的执着和坚持,当然,有的时候这个东西叫英语,有的时候这个东西叫沈佳宜。

不论如何,“想学拳法先挨打,欲说外语先丢人”这个信条终归是不会错的。

基于此,为了让更多的学弟学妹们在外语学习的艰难道路上时刻保持着睥睨一切困难的状态,我决定把自己最经典的一些“愚蠢”事迹公之于众,希望大家从中欢乐中汲取继续前进的动力。

在自曝其丑之前先解释一下本文题目的由来。

和大家猜的差不多,所谓的“肉桂年华”和耳熟能详的“豆蔻年华”确实是有些许关系,只不过当年我在背单词的时候,在未分清豆蔻(cardamom)与肉桂(cinnamon)这两个词区别的情况下,就颇有兴致地和外国友人解释“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涵义,让其对博大精深的中国古典文化又羡又赞,惊诧不已。只是不知道那些被我误导的外国朋友们,日后在咖啡店细品肉桂卷(cinnamon roll)时,脑中会否浮现出一位娉婷玉立的东方少女形象。

但好在豆蔻和肉桂都是香料,就算搞错也无伤大雅,而下面这个糗事,说起来就不那么轻松自如了。

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带着一群美国交换学生去号称“津门十景”的天津古文化街玩儿,这群来自美国Nebraska州的乡下孩子们刚刚被北京高楼耸立人潮涌动生活节奏比Nebraska快一百倍的后工业化气息震撼的瞠目结舌;当突然把他们拉到了全是仿清民间建筑的古文化街,然后告诉他们杨柳青的年画和泥人张的娃娃在南北战争的年代就已经风靡中国大江南北(和其相比,奈良美智的作品只能算晚学后辈),而四宝堂和萃文斋里面随便一本页面泛黄的线装书年纪,则可能比整个美国的历史还要久时,你应该能够想象,这群美国孩子对眼前这个文化历史皆厚重悠长,5000年来屹立不倒传承不息的东方古国,是如何的高山仰止五体投地。

天寒地冻地在古文化街逛了一下午后,大家未免都有点饥肠辘辘,于是这帮吃汉堡包和炸薯条长大的美国孩子们就循着浓郁的deep fry(深度油炸)气味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津门特产十八街大麻花儿。

麻花儿这玩意儿对美国人来说本来就充满了新鲜感,更何况古文化街的这家店明显是冲着吸引游客或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关注去的。果不其然,从来没见过油炸食品能做到野战榴弹炮大小的美国孩子们,根本顾不上大快朵颐,纷纷拍照留念,然后好奇地指着麻花儿上散落着的各种青梅丝,桂花糖,各色坚果,向十八街店铺里穿着白大褂的老师傅们询问recipe。

这可就苦了我。

当时还不满20岁的我,英语水平也就局限在扯扯闲天侃侃大山的水平,突然要我翻译各种食材,对于十年后看到Rachel Ray的美食节目都会毅然选择换台的我来说,不啻一个严峻的挑战,于是当一个美国哥们儿吃着刚买的小麻花儿,指着芝麻问我这是什么的时候,我心中独白说你这家伙从小看《芝麻街》长大居然五谷不分连芝麻都不认得居然还好意思来问我,嘴里却在“well, well”后说出来一个让我自己这辈子任何时候想起来都会无地自容的单词,精液。

芝麻和精液,这两个单词如果从中文来看那绝对是八竿子打不到,但偏偏我当时背单词都是按照电子字典中的词序,而芝麻(sesame)这个单词之后不远就是精液(semen),于是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我居然把这两个单词给记混了…

那个哥们儿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本来马力全开的咀嚼肌戛然而止,然后有点不敢相信的问我,“你说,这是精液?”

我见到他这么强烈地反应也觉得有点奇怪,但还心中自己解释,莫非是因为老外的芝麻都榨油不直接吃?恩,说不准是这样的,吃火锅时看到中国人对鸭血糕猪大肠青睐有加时,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老外不也是一副和看到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样不可思议的表情吗?

思绪至此,我便坦然了,然后开始给对面这位看似悔得肠子都青了的美国哥们解释“精液”这种农作物如何在中华美食中占据了一席不可替代的位置…

你能想象,当我超现实的侃侃而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后,终于有个美国哥们儿在惊诧之余缓过劲儿来,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搞混了“芝麻”和“精液”这两个单词的时候,我的那种无地自容,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和级别。

引用樱桃小丸子的一句话:“木关系,木关系,丢人的事情只有自己才会永远记得”,至少,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这件事情带来的好处,则是从那以往,我对semen(精液)这个单词几乎敏感到了几近于母语的程度 – 不久前和Vivian一起坐出租车去机场,路上和司机攀谈起加州的木结构房屋如何用水泥加固防震的问题,Vivian在说完cement(水泥)之后开车的美国大爷明显愣了一下,说了句pardon(请再说一遍),我马上意识到一贯发音准确的Vivian这次错把重音放在了cement的首音节,结果末尾的t就听不到了,很可能被对方听成了“精液”这个单词,于是我赶紧告诉她这个单词的重音在第二个音节,否则,听一个东方女子大谈用“精液”盖房子,不把老外吓死才怪呢。

肉桂年华糗事多,这篇就先写到这里吧,若你也有相似的经历,千万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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