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这首诗是对周王的劝告,希望他不要疏远兄弟亲戚而亲近小人。
第一节,“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调试好角弓,弓弦调好转反面。兄弟姻亲本一家,莫要彼此来疏远。
第二节,“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兄弟亲戚若疏远,民众也会学样子;若是能言传身教,民众也会效仿。
第三节,“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这样和睦相处的好兄弟,气量宽大少矛盾。不和睦的兄弟,相互残害生嫌隙。
第四节,“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民众如果心存不善,相互埋怨责备对方,接受爵位俸禄不辞让。轮到自己规则全都忘。
第五节,“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老马当成马驹使唤,后面问题全不讲。请客吃饭该吃饱,如请喝酒要喝好。
第六节,“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不要教猴子上树,泥浆涂墙粘得牢。君主若是有善政,民众自然会追随。
第七节,“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雪花漫天飘,见到太阳全都消。(小人)身居高位不谦恭,屡次傲慢待人。
第八节,“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雪花满天飞,见到太阳全化了。(小人)无知如蛮髦,使我忧心烦扰。
角弓,两端镶嵌牛角的弓。骍(xīn)骍,弦和弓调和的状态。翩,“偏”的假借。偏其,偏偏,反过来弯曲的样子。弓上弦后,两端向内弯曲;卸下弦之后,正好反过来。昏姻,即“婚姻”,姻亲,异姓的亲戚。胥(xū)都。相远,疏远。
然,这样。教,教导。效,效法。令,善。绰绰,宽裕舒缓的样子。裕,宽大。不令,不善,指兄弟不相友善。瘉(yù),病,这里引申为互相残害。
民之无良,《说苑·建本篇》引用的时候为“人之物良”。亡,通“忘”。饇(yù),饱。孔,恰如其分。猱(náo),猿类,善攀援。涂,泥土。附,沾着。徽,美。猷(yóu),道。与,从、属、依附。
瀌(biāo)瀌,下雪很盛的样子。晛(xiàn),日气。遗,《荀子》中引用为“莫肯下隧”,“随”与“隧”。式,用、因也。娄,借为“屡”。浮浮,与“瀌瀌”义同。蛮、髦(máo),南蛮与夷髦,古代对西南少数民族的称呼。
全诗八节,第一节以角弓调弦来比喻兄弟相处之道,强调兄弟亲属应当像弓和弦一样,保持紧密的联系,切莫疏远,提纲挈领。第二节,诉说王室兄弟亲戚间离心离德,会让民心生变;反之,王室如果能向善引导,民众也会紧密跟随;教化也是对王室内部对一种自我约束。第三节,将兄弟和睦与不和睦的结果进行对比。第四节,将小人不负责任的言行的恶果进行呈现,目的是为了引出五六节对周王的劝谏。第五、六节,比喻迭出:“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说的是小人不守礼节,毫无尊老之心;“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说的是王政应当依礼而行,不能像小人那样瞎胡搞,否则就会跟教猴子爬树一样。后两节,以“雨雪”起兴,比喻小人的骄横如同雪见到太阳一样,前途必然是岌岌可危的,同时指出自己对眼前的现状十分忧心:所谓的君子和小人,有可能只是周王的选择而已,就看他怎么做了。
诗经专题第223篇,总第223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