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森说,睡到自然醒,是对大理这个城市最基本的尊重。
自然醒的我洗过澡后,开始回忆昨天在小屋里故事满满的一夜。
带之前的同事逛云南,昨天从丽江坐火车到达大理。
吃过晚饭后,来到了大理的小屋,想着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撞到大冰。我们约好,如果没遇到大冰就就早点回去,1点之前要出来,如果大冰来了就晚点走。
到小屋已经接近十点了,故意来得晚一点,早了可能还需要排队。
进屋,接过啤酒,坐下。胡子正在唱歌,小天使弹琴。
一对逗比双簧,还是那么轻松幽默,胡子依然是唱着李志的歌,低沉沧桑。
胡子结束,换上一个满脸喜感的大叔,圆圆脸,小眼睛,大鼻子,下巴下面松松散散的胡子。说话间很有一股传统艺人的侠气,谈话间了解到他从小学习唱戏,后来改学相声,现在在小屋做歌手。
他的歌,或者说表演……很复杂,前一秒还在深情,下一秒一个包袱已经抖了出来,逗得人哈哈大笑。有时唱到动情处所有的五官挤在一起,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再难过。
想象一下这个场面,大叔一边比划一边唱「等不到双子座流星雨洒满天际,先点燃九支仙女棒代替……」
唱了好几首歌,讲了几大段段子,才知道,他原来就是大冰书里的王继阳,书里写过他和他的小喵的故事。
昨晚在丽江,9点多到小屋门口排队,一直到十点以前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出来,猜里面唱歌的一定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歌手,到了十点换歌手时,听他们提到前面唱歌的是「王继阳小清新」……
今天正巧又在大理遇到了,听了他的歌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久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出来。
学戏学相声的童子功,非常的扎实,偶尔来段大戏、太平歌词,好像进了德云社的剧场。
而他唱歌总是能抓住你,有太多的东西揉在里面,一会悲伤,一会高兴,到底是什么已经分不清了。看他的表演,可以笑出眼泪。
不过意外发生了,这么优秀的歌手,竟然被赶下台了。
小屋的传统,每个歌手唱一个小时,换下一位技师,哦不,是歌手来服务。
王继阳11点接棒,到了11点40,坐在后排的几个女生开始起哄,王继阳问你们还想听谁的歌,姑娘们:「听怀森的歌。」
这时被王继阳调侃了四十分钟,一直坐在旁边傻笑的怀森终于开心的笑了一下。
怀森是那种很沉默的人,心绪不好的时候一句话不说,抱着琴从头唱到尾,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尬尬的讲一些笑话。可想而知,面对王继阳这种老江湖的调侃,只能傻笑了。
不过现在,怀森总算腰杆挺直了一些。
王继阳继续抖包袱,几个姑娘起哄,到点了,该换歌手了,我们要听怀森唱歌,听她们说,其中的一个安徽姑娘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来找怀森的。
作为老江湖,王继阳顺水推舟,调侃了几下,把琴交给了怀森。
不过几个姑娘并没有如愿,和怀森推让了几轮,旁边做的一个大哥接过琴开始唱歌。
略有些不解风情。
唱了几首流行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还有逃跑计划的另外一首,唱了两首自言自语,果然这里就适合唱民谣,又唱了两首有点悻悻的把琴还给了怀森。
这个大哥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在小屋里感觉到自己家一样,一点都不客气,唱歌还蛮好听,属于比较酷的那种。不过唱的都是流行歌曲,确实不太符合小屋的气质,。
起身准备出去,一个客人问他怎么称呼。
「木头马尾里的木头,要是喜欢可以来我丽江的店坐坐,我的酒吧叫『不忘初心』。」
一下子心跳慢了半拍,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金链汉子」木头,确实很有一股侠气。可惜没早认出来……
之前在丽江转他家的店,结果地图上标的都是错的,最后倒是在大理偶遇了木头马尾的分店。现在总算找到他家的老巢了,不忘初心,下次去丽江一定要去坐坐。
酷酷的木头转身出门,怀森终于正式上场了。
本来坐在后排的姑娘赶紧往前坐了坐,几个同伴起哄,去坐在怀森边上,姑娘半推半就坐在了怀森的左手边,好像是被强推上去的,但是眼睛里分明在笑。
怀森唱歌,姑娘就那么深情的看着怀森,每唱完一首歌,姑娘都长长的出一口气,就像是看一部精彩的电影,刚经过一段紧张的枪战,到了舒缓的环节时终于放松一下注意力。
怀森唱了姑娘点的《一个歌手的情书》,姑娘望着怀森的眼睛都快流出水来了。
不过姑娘呀,你不知道怀森的女朋友,一豆,就在外面坐着吗。
我今天过来还很想听听怀森和一豆合唱的那首情歌呢,应该是一豆写的吧,她也是小屋的歌手,很有才华,有好几首好听的原创歌曲。
她写给她好朋友的一首歌,歌词非常美,「等风吹花语落,等燕子衔好窝,等你乘风来娶我。」是在她的朋友结婚前祝福的歌。
而现在,不知坐在外面的一豆是什么心情,肯定很复杂。
姑娘开始越来越直接,「我可以抱你一下吗?」怀森假装没听到,姑娘尖尖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很漂亮的一个女孩,连着说了好几遍,怀森终于躲不过去了,「让你抱我的女朋友会不开心的。」
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灰了,「原来你有女朋友,那我走了。」姑娘倒是一点也不纠缠,二话没说,结了账就出去了。
她的几个同伴说她从安徽过来,就是为了找怀森。好吧,有点悲伤。
这时后排的另外两个姑娘已经结成了「失恋阵线联盟」,一个说这是她的分手旅行,然后就一口一口喝着酒,到这时已经是第四罐了,而且专挑后劲大的「夺命大乌苏」。另一个姑娘说是刚刚被劈腿……惺惺相惜,两个姑娘马上几乎要抱在一起。
千里迢迢过来追怀森的姑娘出去后,怀森终于自在了一点,开始调侃「好伤心,还以为是喜欢我唱歌。」
旁边的王继阳顺势补刀,「以为想听你唱歌,没想到是想睡你。」
没有了起哄的姑娘,王继阳慢慢的又占据了主场,坐在边上跟客人讲笑话,抖包袱,怀森在主位上随意地弹着和弦。
王继阳自称小屋最贵的歌声还是有道理的,他能让每个人又感动又开心。中间说到绕口令,「你们谁能完整的说出我的绕口令,今天在小屋的消费我就全包了,说不出来就干一罐,敢不敢?」
分手旅行的姑娘在后面接话,「好。」
王继阳借着小屋里的东西念了一段应景的绕后令,看着姑娘「该你了」。姑娘直接端起啤酒干了……
笑笑闹闹,唱唱歌,已过了十二点半。
朋友问我什么时候走,实在是不想走,今晚这么有趣,便决定坐到晚一点。
有客人要啤酒,怀森叫屋外的一豆,一声、两声、三声,没有回应……最后胡子伸头进来,「你叫一豆干什么?」怀森「她为什么不理我了。」胡子「她凭什么要理你」……
看来今晚是听不到两个人的合唱了……怀森好可怜,估计心里在画圈圈。
接近1点,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没错,大冰来了。本来以为不会来了,而惊喜总会在不经意处到来。
冰哥戴着一顶骚气的黄色牛仔帽,两边翘起来那种,进来照例是低头玩手机,不过大概王继阳的魅力太大了,他在唱给小屋写的一首新歌,只写了一部分歌词,唱了一半开始Freestyle,冰哥开心的学着,并表示后面的词我给你写,两人一拍即合。
后面冰哥又唱了一首歌,然后就是自由时间,几个人说到哪唱到哪,说到山东,就唱起了《弹起了心爱的土琵琶》,然后随意的串烧,《黄河大合唱》《英雄儿女》。
兵哥很调皮,在《太委屈》和《爱江山更爱美人》胡乱穿插,穿的王继阳苦笑不止。
这些经过时间筛选的老歌听起来格外的有韵味。
笑笑闹闹,一直到2点多,总归慢慢冷清下来,客人和歌手都开始沉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冰哥看看表,「今天两点半打烊,歌手也需要睡觉,大家体谅。」
既已兴尽,不如收场。
出了门,看着外面微微灯光的街道,回味着这一晚的事情,无比开心。
希望这样的精彩经常上演。